疫苗的危险旅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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借来的狂犬病疫苗

3月26日中午，接到电话后，来自安徽省安庆市某县的乡村医生张迅速放下碗，走上摩托车。临行前，他给妻子留了句话:“去邻村老张那儿借个狂犬病疫苗，等会儿再回来吃。”

半个小时后，张回到家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，在门口递给妻子。她告诉她先把它放进冰箱，然后拿出她的手机。接通电话后，他在电话那头大声说:“疫苗在这里，请快带孩子来。”

十分钟后，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脸上带着泪水的小男孩走了过来。张让妻子从冰箱里拿出疫苗。他打开中年人面前的盒子，拿出药瓶，用注射器取出药液，并把它注射到孩子的身体里。前后不到两分钟。

打针后，张把钱拿了过来，转头告诉中年男子:“一共260元。后面还有4次，分别是第3天、第7天、第14天和第28天。你自己记得，我在这里提醒你，疫苗是为你储存在冰箱里的。”张特别强调“放在冰箱里”。

"冷藏，这是保存狂犬病疫苗的要求."张对说道。当记者问及“借用疫苗”的做法是否符合要求时，他并不认为这是不恰当的。

“按照要求，我们应该去县疾控中心申请一下，但是一次能拿到的人不多。现在村子里的狗越来越多，而且数量很大，这通常是不够的。暂时去县城不方便，就向别人借，经常借给别人。”张对说道。

张承认，他不清楚疫苗的来源。通常，乡村诊所的大部分疫苗都是从县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获得的，有些疫苗是直接分发给乡镇医院的，但有些人通过一些不清楚的方式购买疫苗。张透露，几年前，有人直接来他的诊所推荐常用的二类疫苗，包括流感疫苗和狂犬病疫苗。

“价格比县城里那个便宜，而且有些要便宜得多。胆小到不敢要求什么。如果你有勇气，你会使用它。幸运的是，什么都没有。”张说，后来，一些同事推测，这些来源不明的疫苗没有发生意外，因为它们含有的活性成分太少，成本低，没有效果，但它们不会像安慰剂那样对人体有害。

记者注意到，张从邻村同事那里带回来的疫苗是直接放在口袋里的，没有低温保存。张觉得这么短的时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。张荀攸说:“最后还被拿出冰箱，放入冰箱，一回来。”“在农村地区，有时会出现供电不稳定或停电。目前还不知道这是否会影响储存在冰箱中的疫苗效果。”

“如果我们真的想要严格的要求，我们的一些做法并不符合规范，但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这么多年，什么也没有发生，而且已经慢慢成为一种习惯。”张承认道。

配送场空房的寻租

张和他在农村诊所的同事不太了解疫苗的来源。例如，当常用的狂犬病疫苗从该县带回时，他们只知道疫苗盒上的制造商。至于为什么是这个制造商的产品而不是其他制造商的产品，他们不知道疫苗是如何送到县疾控中心的。“这跟我们没什么关系。”张对说道。

张县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工作人员齐立平也说:“我们不知道这些问题。只要我们能让它脱销，我们基本上不关心疫苗的来源。上面已经安排好了。我们要做的是，把疫苗按一定比例卖给有条件的接种单位，比如乡镇卫生院和村卫生室。”

齐立平还透露，虽然按照疫苗流通的标准，二级疫苗供应商和代理人是可选的，相对市场化，但近年来，疫苗供应商基本上是固定的，很难说“不”。

2005年颁布的《疫苗流通和预防接种管理条例》规定，疫苗生产企业可以向各级疾病预防控制机构、预防接种单位和疫苗批发企业销售本企业生产的第二类疫苗。这项规定被认为打破了以前完全由政府控制的疫苗统购统销模式。"如果按照规格，乡镇卫生院可以直接从省级疾控中心或生产厂家进货."齐立平说道。

但事实上，长期以来，疫苗领域一直保持着计划经济的流通体系。二级疫苗的流通似乎允许公平竞争，但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。目前，大多数流通模式与以前的垄断买卖模式相比没有变化。

此外，二类疫苗的价格由疫苗生产企业、国家发改委和物价部门共同制定，然后由国家在各省发布正式文件备案。长期以来，疫苗价格与出厂价之间存在相当大的差距，这在业界已不是什么秘密。

“近年来，疫苗安全引起了广泛关注，各级疾病控制机构都担心发生事故。最后，他们简单地选择省级机构购买，然后逐步分配，而省级以下的疾病控制机构按照固定的奖金比例享受一定的福利。这也为希望长期成为疫苗分销市场的流通企业提供了机会。”齐立平说道。

齐立平承认，由于利益的存在，这种看似公平、顺从的固定分配几乎不可避免地会掺杂着微妙的人情和公共关系。

对于一些物流企业来说，获得疫苗配送资格并不困难。在具备合法资格的前提下，谁能得到最终的分配权，除了实力，公关几乎成了唯一的垫脚石。“谁拥有良好的公共关系，谁就有资格获得发行权，这也是业内公开的秘密。”北京医药商业公司市场人员告诉记者。

分析人士认为，山西最近的“疫苗事件”就在于流通领域。有关公司从山西省疾控中心获得“独家经营权”后，垄断一个地区的市场是不可避免的。

但是，如果物流公司想垄断全省二类疫苗的供应，没有一定的公关能力是很难做到的。因为根据《疫苗流通和预防接种管理条例》，县级疾病预防控制机构可以向接种单位提供二级疫苗；市级以上疾病预防控制机构不得直接向接种单位供应第二类疫苗。

为此，山西省的做法是采取“极端措施”，要求全省统一使用由山西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以“确保安全有效免疫”为旗帜，逐步发放的“山西特需”疫苗。

“利用公开招标的形式成为垄断不仅仅是山西的一个地方。2006年广东省疾控中心疫苗腐败案也是由这种模式引起的，但没有更好的模式来替代它，虽然二级疫苗市场已经放开，但全国仍有许多省份使用这种方法供应疫苗。”一位曾参与山西省疫苗代理招标但最终失败的疫苗代理人告诉记者。上一页12下一页